西域行之朝圣天山

西域，这个名字会让多少人神往？驼铃声穿过阳关、玉门关，悠悠地随着丝绸、瓷器、茶叶在羊皮地图上不断向西流通，响彻整个亚欧大陆。当玄奘跨过西域三十六国直至天竺，从那烂陀寺携来卷卷佛经时，是否还记得和高昌王的誓约？多少传说在这里孕育流传，多少刀兵在这里交锋埋葬，多少文明在这里繁盛消亡…… 当踏上乌鲁木齐的土地，不由得想呐喊一声：西域，我来了。 天山是西域行的第一站。休息了几个小时后，我们便前往参观天山天池。从河滩高速出乌鲁木齐市区，一路上尽是茫茫戈壁，导游说今年降水较多，路边的土丘沙地上才生长了一些植被，否则在以往，这都是不毛之地。说是植被，也只不过是一些匍匐在地上的草本植物，在褐色和黄色中隐隐有着生命的绿色。而所谓河滩高速，是由于这条路的路基下是乌鲁木齐河的旧河滩，乌鲁木齐河从天山发源，穿过市区，最后流入准噶尔盆地，整个乌鲁木齐市也就坐落在天山北麓。 一路上，随着逐渐接近天山，路边的植被也高大起来，不远处一些毡房，和蒙古包很像，这是哈萨克人的民居。在树荫下，溪水旁，哈萨克人世代在这里繁衍生息。哈萨克人崇拜雄鹰，他们选取鹰的第二根尾羽做成乐器，即著名的“鹰笛”。新疆的谚语说，歌声和骏马是哈萨克人的两只翅膀。这一听就知道，只有面对辽阔的天空和大地的民族，才能说出这样的谚语。哈萨克人凭着这两样东西，翱翔在广阔的戈壁和草原上。 天山是维吾尔人、哈萨克人的母亲，她如同新疆的脊梁，划出了南疆和北疆。我们乘车经过曲折的盘山公路到达半山腰的停车场，在离天池还有大概一公里的地方下车步行。走了二十分钟左右，地面逐渐平缓起来，一个沉静的湖泊就在眼前忽然出现，真的是跃入眼帘，这也就是西王母大宴宾客的瑶池吧，这池底会不会还有当年遗留的酒樽？或是某位神仙的宝器？湖的远处，我们的正面就是巍峨的天山，时值正午，万里无云，天山的雪峰一览无遗，雪山的神灵在这里，天池的本源在这里。我崇敬地站在天池边，仰望着庄严的山神，这让我想到了那句名言：“他就在那里！”是的，他就在那里，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能代表我当时心中的感受。他仿佛一直在等着我，我也在某个地方一直等着他。相比之下，我却对天池没有太大的惊叹，不知是什么原因，可能是这柔美的水，反倒成为这雄伟的山的陪衬。仁者乐山，智者乐水，我不怎么聪明，一个仁者也应该是做得来的吧。 行走在天山，想起小说《七剑下天山》以及相关的电影、电视剧，我仿佛也有了一股剑侠之气在体内涌动，执剑江湖，笑傲众生，所谓豪气干云也不过如此吧？想到这里，自己也不禁哑然失笑。一介平民，学游侠之类，未免有些可笑，可几千年来，中国人心里那种侠客情怀却是一直回荡在历史的天空中。从朱家、剧孟、郭解这些真实人物到文人笔下的大铁椎、丑和尚，以至金庸古龙武侠小说里的各色人物，他们爱得热烈，恨得真切，天马行空，豪掷千金。在理想的殿堂里，永远会有那么一些人，为了或大或小的抱负，以武犯禁，归结起来为了一个“义”字，成为了口耳相传的传奇。但是，究竟什么才是“义”？多少年来的讨论，依然没有定论，因为它的涵义有些宽泛，难以界说，但却人人都明白，这就是——“义”在民心。当出现了非正义的时候，我们的心中是否也希望有一个能以武抗暴的侠士？或许，就像别人所说，侠客情结永远是我们民族的童话。 问山山不语。西域行，还将继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