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不到从前

近几日，移动宽带欠费被停，电脑在百忙之中总算休息了几天。下班回到家吃过晚饭，便变得无所事事，宅在屋里觉得闷，睡又太早，于是就邀妻子出去遛弯儿。妻子是极不情愿，我说去找找刚认识时候的感觉。妻子不屑地一笑，但还是禁不住我巧舌如簧，跟随我出来。 初夏傍晚，气候宜人，天空薄暮冥冥，挂着一弯淡月，稀疏地散落着几颗星星，巷子里的路灯开始与夜促膝交谈，招来几只飞蛾不停打探，巷间两棵老榕树婆娑着身影似乎在等待暑期来乘凉的人们。两对小情侣一前一后，前一对相依相偎地走着，后一对手牵着手走着，妻子与我并排跟在后面。我猜前一对在热恋中，后一对是初恋中，妻子却侧过脸问我多大了，我知道妻子的意思，我们已经回不到那个浪漫的年龄了，回不到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。 出了巷口，是一条很小的街道。街道上人来车往，霓虹闪烁，热闹非凡，沿街开满了各种小店，见缝插针地摆着一些地摊，叫卖声不断，吆喝声不绝。偶尔遇上个熟人，象征性一笑，也就路过了。我不大喜欢逛街，妻子倒是很热衷于逛街，左瞧瞧右看看，哪个店哪个摊都不放过，像进了淘宝店，生怕漏掉了啥宝贝，我要么在门口等，要么在旁边傻傻陪着。妻子驻留久一点的摊店，不耐烦时我就会去看个究竟，往往看了后，心里多是纠结和惭愧。 玩具店里布娃娃琳琅满目，千姿百态，萌态十足，令妻子久久驻望的是那只大熊猫，那是与她相识后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，与我名字谐音，意在不言中。看着她眼神里流露出的不尽回忆，我想买了，她不肯，我说家里那只走失了好多年，她说你这只没走失就行。水果摊前，红红绿绿，青青白白，黄黄紫紫，都流露出诱人的新鲜。妻子流连在一筐鲜艳欲滴的樱桃旁，这是她最喜欢吃的水果，也是我曾经跑了几条街才买到的水果，看看48元一斤的价格，妻子拉着我又毫无留恋地走开了，不由感叹时光易逝，怎就是“红了樱桃，绿了芭蕉”的时节？化妆品店内，荧光灯透着清亮，照得四壁白堂堂的，天蓝色的货柜货架，搭配素色调的装饰，粉墨登场的营业员，掩饰不住的高贵典雅。爱美，女人与生俱来的天性。一叶落知天下秋，我们悄悄地步入了中年，为了家，这些年她没少操心，鱼尾纹一步一步地爬，雀斑一茬一茬儿生，我真担心妻子进去一时半会儿出不来。平时在网上买个两三百一套的，我总说“若把西湖比西子，淡妆浓抹总相宜”，看着满脸堆笑的营业员小姐，手拿3860元一套的雅诗兰黛向妻子滔滔不绝，我既惊愕，又难以言表一个囧字。妻子似笑非笑只要了一瓶保湿霜，叫上我转身就走，留下营业员小姐那套说辞在空中慢慢回荡。 东头转完，转完了西头，人车渐渐稀落，吃了点夜宵，又回到了小巷，小巷尽头的山上传来了布谷的啼声。夜向晚，风欲动，心不止，我和妻子挽着胳膊在时光里不紧不慢地走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