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忆中的一点绿
发布时间:2017-02-15 浏览次数:1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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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啾啾啾……”QQ响起提示音,打开一看,是一个高中女同学回复的礼物。同学是一个直率、爽朗的女子,大学里从军后,一晃好多年不见了。点开她的空间,一张张英姿飒爽的戎装照映入眼帘。我的记忆在这个点上回到了从前。 刚记事时起,我就被母亲送到军人父亲的身边,与父亲一起生活。父亲因为带我的缘故,分到了一间干部房:不大的房间里依稀记得有一张板床和一个低矮的电视柜,床对面的书桌上摆着一个老式打铃闹钟,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,闹钟便会“嘀嗒、嘀嗒、嘀嗒……”一直到天明。 单调的军旅生活在我的眼中极富情趣和神秘色彩。部队的冬天很冷,我张大嘴巴对着窗玻璃长长地哈一口气,眼前就出现一片棉花糖状的白雾,于是我就乐此不疲地玩着,直到父亲命令我去吃早饭。 开春之后,天气日渐暖和,部队里变得生机盎然。我们家隔壁住着一位首长。首长的女儿,生得乖巧可人,比我年长一些,那时的我便叫她“首姐姐”。我们很合得来,天气晴朗的时候总会在军营的大院里奔跑。有一天,“首姐姐”的父亲给她弄来一条哈巴狗,圆圆的眼睛,看得人心里直痒痒。回家之后,我吵着闹着要父亲也给我弄一只来,父亲后来没辙了,从厨房里拿了一盏用旧的煤油灯,里面装上几颗苞米粒子,放在厕所里之后就叫我上床睡觉了。我问父亲:“狗呢?”父亲看看我:“爸爸给你弄个更好玩的,明天就知道了。”说完便拉了灯。第二天,我早早地起了床,裹着小铺盖蹑手蹑脚地走到厕所门口,小心地扒开一条缝。只见油灯里关着一个毛茸茸的小动物,细小的尾巴掉在油灯外面,我好奇地走近了看,原来是一只小老鼠。被我吵醒了,父亲睡眼朦胧地说:“那是小耗子,关在油灯里面玩吧。”我提着油灯就往“首姐姐”家跑,小声把她叫了出来,炫耀着我的宠物,“首姐姐”对耗子好像格外喜爱,为此羡慕了我好久。 到了夏天,四川盆地的温度骤然升高了不少,好动的我每天都是大汗淋漓。为了给我补充营养,远在南充的妈妈让父亲每天给我订一斤牛奶。喝得我后来一到夏天,就觉得空气里全是牛奶味儿。有时候父亲忙于军训,就把牛奶票交给我,让我提着小篮子自己去取。去奶站的途中会经过一片废弃的防震棚,旁边地里种满了绿油油的蔬菜和萝卜。有一次,我在取奶的途中跑到菜地里去玩,和小伙伴们嬉笑打闹,后来累了就躺在防震棚里休息,本打算歇歇脚就走,没想到竟睡着了。再睁开眼时,就看见父亲一脸的严肃。“牛奶呢?”父亲低声问道。“没有拿。”我把篮子往身后藏了藏。“那牛奶票呢?”父亲接着问。“弄……弄丢了。”父亲严厉地追问,吓得我流下了眼泪。“为什么会弄丢了?”父亲上下打量着我,“袜子呢?你那一只脚上的袜子去哪里了?”我这才发现左脚上的袜子早已不见了踪影。当我原原本本地给父亲讲清楚来龙去脉后,父亲领着我去了那片菜地,在一窝萝卜缨子下面找到了我的袜子。父亲居然没有责怪我,我很是诧异。 两年后,母亲从单位分到了住房,我的部队生活也戛然而止。走的时候,我望着那片绿色,绿色的部队、绿色的兵。年幼的我,并不知道有关那段岁月的记忆,将在我以后的生命中时常泛起涟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