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爱的天空

父母在，不远游，游必有方。因为工作关系，不能常与母亲团聚，就连做饭、聊天，有时也成了奢望。但是，儿行千里母担忧，不论走得多远，我始终是母亲手里放飞的风筝，从未离开过她的视线；不论怎么远行，也飞不出母爱的那片天空。 母亲节前，特意在日历上大圈大点，又在QQ个性签名加以提醒。结果母亲节那晚，还是忘了。次日蓦然醒悟，好生内疚，忙不迭地打电话回去，母亲却轻描淡写地说，没什么，还倒安慰起我来。问起她的风湿病，她只说最近天气忽冷忽热，病情时好时坏，二姐带她去广州看过医生，还抓了药，敷上去感觉好多了，让我不用太担心。 挂了电话，微软欲醉的空气里回荡着《念亲恩》、《妈妈的吻》等母亲节的歌曲，曲调如水，击起心底柔软的地方，思念逆流成河，怦然忆起儿时在乡下那段清苦却快乐的岁月。 那时一家五口守着祖辈留下的围屋，在不大的天井和四近的山水环绕里晨昏共守。烧的是柴火，喂养了鸡鸭和猪，母亲操持着田头地尾，为贴补家用，还上山砍过柴火、卖过鞭炮，有时夜深了还没回来，我们就到河边的小路口去等，嗖嗖的风灌满了单薄的衣衫，直到听见那双沉重的脚步，看到熟悉的身影……尽管很苦，但家人终究是快乐的。母亲累了会叫我们打一瓶蛤蜊药酒、买半斤花生，有时炒一碟放了白糖的黄豆，就是对劳作的最高犒赏。 后来父亲为了生计，跑到广州学装修手艺，每个月寄生活费回来。母亲靠着这些微薄的收入，精打细算地安排着家里的每项开支用度，一分钱一粒米都数得清清楚楚。但是，她还是变换花样，为我们制造惊喜。记得有一次，姐弟三人在荷塘里摸田螺，都快忘了到中午了，还弄得浑身泥巴。母亲做好了饭菜，便来喊我们。见我们的狼狈样，想斥责几句，结果却说：“上来吧，中午吃盐鸡。”我们马上来了兴致，洗掉泥污，一阵风似地往家里跑。母亲将鸡一分为四，看着我们大快朵颐，她欣慰地笑了，只挑了最少的一份肉，慢慢地吃起来，一边还劝我们：“别急，又没人跟你抢！”那是一顿无比美味的午饭，也是一段无比美妙的时光。多年后想起头碰头吃饭的场景，会无端地涌出幸福的滋味。 她不单要照顾我们的生活，保证我们吃饱穿暖，而且对学习抓得很紧，常用朴素的语言勉励我们做人的道理。她说应该像家乡的小花一样，虽不娇艳，但自然本质，有一份质朴之美，多点谦逊，不在乎能否尽情挥洒风情，同样能够装点人间四季。 随着阅历和年岁的增长，尤其是成家和有了女儿，对母亲感情愈深。有人说，子女对父母，如秋风扫落叶，风起叶动；父母对子女，如长河大江，日夜不歇。想起百般牵挂的女儿，她的一颦一笑，不也是在母亲的爱河里泅渡吗？一如当年在母亲怀里的我。最终的岸是我们为她安的家，一个温暖的婴儿房。所谓老人如小孩，面对越老越可爱的母亲，我们是否也要勇敢地承担这个责任来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