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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与大胡子老师

发布时间:2017-02-15        浏览次数:17         返回列表
最近一次见到老张,还是前年的事了。 那年十一月,我大四。作为师范生的我选择回到自己的初中母校去当语文实习老师,不为别的,只为见一个人,老张——我的中学语文教师。 老张,姓张名红星,着实挺爱国化的名字。他个子不高,国字脸,还长着满脸的络腮胡子,普通得十分彻底的一名乡村中学教师。印象里觉得他教得不怎么样,只会照本宣科,并且还喜欢自作主张地制定一些他自以为十分得意的条条框框。 那时,每篇语文课本的导读部分都有生字词的读写,相对于通篇文章的上千字来说,这几十个字着实是不起眼的。而刻板的老张总是抓着这么个小点儿做文章,规定每个学生预习的时候都要查字典,把这几十个字的拼音注上,弄懂词语的意思,第二天上课抽查。 一开始,我们不知老张的根底,倒还认真查字典,注拼音标意义,对于抽查也还都应付得过去。时间一长,心生懒散,觉得老张也就那么回事,对于生字词就凭借着印象胡乱标注一番,心想着班上三十来个人,总不会抽到自己的。谁知天有不测风云,不幸的我成为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落难者,于是老张发飙了。清楚地记得,我意外失手是出现在“大厦”这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词上。当时我们这些农村的放牛娃娃,打小就是听着民办教师的土话受教成长的,对于平翘舌的分辨很有困难。加之受方言影响,这个“厦”字就很自然地认为是平舌音。事情败露的结局是悲惨的,那篇一千五百字左右的文章,老张让我抄了两遍,还美其名曰加深记忆。 经过这次事件后,班上的查字典又重新回到了正轨。而于我,对于老张开始有了一丝的痛恨,但老张的想法却远不是我们想的这么短浅。此后不久,老张就开始推行中午练字的“政策”,规定每天中午必须练半个小时,并亲自上县城给我们每人买了一本字帖以便临摹。为了实现他“一个月有改变,两个月出成绩”的口号,每天中午,老张都亲历亲为,拿着字帖坐在讲台上当起监工来。在我们小心翼翼地抬头窥视老张的时候,他那满脸的络腮胡子便会首先映入眼帘,在窃笑的同时,也会招来严厉的目光,至此,“张大胡子”也渐渐传开。 而这“张大胡子”的美名,在我们这帮学生中也就一直叫到现在。如今,每每与老张谈及此事,老张总是淡然一笑,“你以为我不知道谁是始作俑者啊!” 确实,当年对于老张的痛恨可以说是歇斯底里。不仅是因为他让我抄文章而受同学们的落井下石,也不光是大中午的临摹字帖剥夺了我们午睡的时间,最要紧的就是大冬天的让我们住校生去上晚自习,从六点到九点。对于十三、四岁的我来说,那么冷的天,教室里又没暖气,三个钟头的晚自习是不可想象的。于是,在一次晚自习后,我实在忍耐不住了,隔着操场对着老张家那早已关灯的窗户嚷道:“张大胡子,总有一天,我也去当老师,让你儿子也和我一样。”不想,话一说完,老张家的那窗户“噌”地一声亮了。 当然,老张的“恶行”不光这些。比如,他会在其他老师的课堂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教室的后门口,还会在班上培养内线时时关注着班级动态……就这样,在老张的高压之下,我忐忑地结束了三年的初中生活。而我,也带着老张的精神教导,走过了高中,走进了大学,然后又走回了这里,重新回到了老张的麾下。到校实习第一天,老张请我吃了一顿饭。饭桌上,老张对于八九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,又絮絮叨叨地重走了一回我们那会的冤家路。而当年我隔着操场对他家窗户嚷的那句话,老张也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,并调侃道:“如今我儿子也如你那时一般大了,正等着你来‘报仇’呢!”顿时让我羞愧万分。而后老张接着说了一句:“如果你能留在这里,那就更好。”看着他那真挚的眼神,一时我无言以对。 终究,我是没能报这个仇的,也没有如他所愿,留在学校。没能接过老张的班,现在看来这也是一种遗憾。也许,是我太年轻,也许,是老张还年轻。我在追求着一种高度,而老张肯定也在探寻着一种深度,也许将来会有相交的时候,而不会在此时。故而,我现在得和老张说一句:“张老师,您辛苦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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