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的华尔兹
发布时间:2017-02-15 浏览次数:1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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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岁那年,我正上大二。 青春的霓虹总是和那一曲曲变幻的旋律有着难分的相惜。周末学校的舞会由于音乐太差劲而没有应有的气氛和情调之故,只光临了一次便发誓不去第二次了,于是很多时候是到校外的舞厅“疯”上一晚。 又是周末了,几个早就从头到脚“全副武装”的舞迷和往常一样围在我身边,等候我完成梳妆打扮的“收尾工作”,然后一阵嬉笑打闹、前呼后拥地出了门,留给路人满耳的欢声笑语,满眼的兴高采烈。 每次一到舞厅,我们这群年龄相近、身材相仿的女学生总会在舞迷中引起一阵不大不小的“骚乱”。无论我们坐在哪里,都会立刻有男孩子尾随而至,而后彬彬有礼地邀舞。我高傲得像公主,不断告诉自己,到舞厅来只是为了调节调节平凡而单调的生活,让自己沉浸在缠绵、欢快、悠扬的音乐中。熟悉的音乐一再响起,宁为玉碎不为瓦全,对看不上的舞伴我一律婉拒,宁愿做“留守”女孩,望舞喟叹,尽管脚却不听指挥地随着音乐颤动。 那天晚上也真不巧,从上半场到下半场,没有一个人配得上与我共舞,我很失望,眼看舞会就要结束了,我开始后悔起来。这时主持人在读一张点歌单,是一位先生为全场朋友点的一曲《友谊地久天长》。哇!我最喜欢的三步舞曲,而且是最后一曲,我不禁心动,随着前奏,男孩子们又开始向自己的“目标”靠近,而后双双翩翩起舞。 望着那些极默契的一对对,我心里羡慕极了。 “小姐,请你跳一曲,好吗?”一个声音打断我的沉思,我抬头望去,一张不太标致却显得有气质的脸,立刻,我的脚便替我作了回答。 一接触到他的手,我的感觉便是:冰凉。我们跳着,却没人说话。 慢慢地我觉得他的身体在发抖,于是我打破沉默:“你冷啊?”他只摇摇头,眼睛却一直看着地上。“你病了啊?要不要歇歇?”我再次问他,他猛地抬起头,盯着我,直到相信我的脸上全是写满真诚时,才慢慢地说:“是的,我有病,我的脚有点瘸……” 他的话还未说完,我的头已昏了,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天哪,一向矜持的我竟在和一个瘸子共舞,刚才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?但我马上又气愤起来:哼!胆子也太大了,竟敢来请我!“你在听我说话吗?”“嗯,喔,是的,我在听。”我一阵心虚,鬼才明白你说了些什么,仿佛说他小时候因病致残,而后处处受人白眼,说他特爱跳舞,尽管跳得很辛苦;说他大多时候邀舞都是碰壁,就像今晚,又是一曲未跳,“因此……”只听他接着说:“我发誓:如果今晚再请不到舞伴,我一辈子都不来舞厅了,这首曲子就是我点的,希望有人能与我共享今晚最后的时光。你很漂亮,从你出现在我眼前的那一刻起,我就这样认为;你也很高傲,没有人请到你,你却和我跳了最后这曲,所以我很荣幸,你没有看不起我,反而认认真真和我跳,真诚地对我,我很感激!我相信,这支曲子是今晚最好的舞曲,你是今晚最美的姑娘,无论外表还是内心,再次谢谢你!” 天哪,他最后这句话,真让我无地自容,我的脸上一阵发烧,幸好有舞厅旋转不停的彩灯。 在回家的路上,我发觉自己真的变美了,庆幸自己没有在一颗受伤的心上再撒上一把盐,同时也让人在心灵深处还能保留一线美好的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