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屋

我念初二的时候，因为距离学校很远，爸爸就在街上买了房子，把老屋卖给了亲戚。搬家之后，一直在外念书、工作，便很少回老屋了。 如今再次回到老屋，却是因为老家一位长者去世，我回家奔丧才得见的。往日熟悉的房舍、庭院，甚至庭院中一条窄小而破旧的石子路都能让我思绪万千。我清楚地记得爸爸用青砖水泥一点点修这小路时，是为了方便前面堂屋与正屋的衔接。那时的我还不过五六岁，刚刚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便到处涂涂画画，这条小路路面上的斑痕便是最好的见证。多年以后，那些斑痕仍然格外显眼，满是历史的沧桑。驻足良久，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。 老家是四合院的格局，北面是四间青瓦飞甍的阔达瓦房，南面是五间稍矮的土坯草房，东西各拉上高高的围墙。庭中以青石路为界 ，以东是姐姐独有的花园，里面种满了一些知名或不知名的花草，诸如兰花、月季之类。西边较空旷，只有一颗并不茂盛的老梨树，梨树下面是一口甘甜的水井，还能依稀记得夏日渴饮泉水的清凉。当然，那是记忆中的场景了。近些年来，亲戚一家全都外出务工了，老屋自然少有人打理，破旧不堪起来。尽管如此，老屋对于我而言，那一草一木，一砖一瓦都承载了我生命前十年里太多的喜怒哀乐、悲欢离合。 就拿姐姐的花园说吧，那里也是我的乐园。因为花种繁多，每每到了春天即使算不上百花争艳，也是花香满园，我总喜欢摘些花来与小伙伴们分享。就说那看橘，当做弹子送与小伙伴们玩就再合适不过了。我也常能于花园中发现物外之趣。比如说花丛里的蚱蜢就甚是肥硕，是后面菜园里的所比不了的，就连母子组合的也比别处多得多。时常去花园里找这找那，一来二去，被姐姐视若珍宝的花草也连带遭殃，断藤的断藤，折枝的折枝。不久，这里便成了我的禁地。可我还是乐此不疲地趁她不在家时进去捣乱。如今，这园子早已荒废，没了先前的样子，剩下的只有当年的记忆了。 物是人非事事休，有些人和事，当你再回过头来看的时候都没了先前的痕迹，便却又懊悔了。如果能再看一眼，即使是一眼又如何呢？也许就能了却往后日子里的遗憾。老屋既是如此，我也不能多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