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望心灵的家园

成年之后，奔波与劳碌成为生活的主题，静下心来，对往昔美妙的温暖时光自然无限怀想。故乡、亲人和幸福的童年，如同一幅幅画在脑海里舒展开来；群山、农田、村庄，还有被弥漫的炊烟笼罩的祖屋愈加清晰地浮现在我的眼前。 青山碧水、白云拥抱的静谧山村，祖屋如同稚气的婴儿在母亲怀抱里酣睡。屋后是连绵起伏的群山，地里生长着郁郁葱葱的果树。每逢金秋，累累硕果在枝头迎风摇晃，似在提醒主人快去采摘。山坡上成片的松柏，早已长成参天大树，将昔日荒凉的黄土坡全部覆盖，大有遮天蔽日之势。屋前的一方天井，常年湿润，铺满了青苔，走在上面甚是溜滑。天井旁边是大片的菜园，用栏杆圈起来，种植着许多时令蔬菜。春天，绿油油的油菜终于忍不住吐出金黄的花，点染着原本已十分灿烂的季节；秋天，火红的柿子像一个个灯笼似的挂在枝头，饱满的包菜憋足劲似的长成一团，深绿的菠菜在风中轻轻摇曳，怒放的花菜也不甘示弱地生长……它们在菜地里争先恐后地生长，纷纷展示着各自迷人的风姿。 祖屋多为泥瓦房，用土坯砌成。格局类似围龙屋，一大家子人住。为了生计，村里的年轻人大多结伴出门打工，只有在春节时，才会回家过年，平日只留下些老弱妇孺。多年之后，儿时的玩伴再次相见，恍若隔世一般。已嫁作他人妇、为人母的青春少女已经被荏苒的时光在脸上刻下了一道道皱纹。虽已不再年少，但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，倒也谈笑风生，好不热闹。 老家过年最热闹的当属祭祖。一大家族的人纷纷涌入平日里冷清的祠堂。一时间祠堂内火烛齐明，人潮汹涌。时辰一到，男女老少恭恭敬敬地分站几排，在老族长威严而苍老的口令声中，一起叩拜，并献上几支清香。一连串的祭拜仪式完毕，人潮又纷纷涌出，只留得缕缕青烟飘荡在祠堂上空。 每次祭拜前，我都会在自家祖屋里转悠一圈，寻找童年的足迹。祖屋是砖木结构，楼板踩上去“吱呀”作响，引起厚重的回音。小时候住过的房间里已积满了尘灰，墙壁上依稀可见少年时写的励志诗句，什么“小犬无知嫌路窄，大鹏展翅恨天低”，还有贴满了斑驳墙壁的名人故事，床头残存的几幅山水画倒也使房间依稀留有往日的书卷之气。抚摸那张快退休的老床，岁岁朝朝，尽在眼前。有道是 “物离乡贵，人离乡贱”，我却以为故园在我心中最重，无论岁月如何更迭，这份情怀始终不减。 假如有一天你倒在了风雨之后，化作尘埃。我会从尘埃里拾起关于你的那些花儿，那个静默的山村，隐隐山水之间一座关于故园老房子的童年回忆。这些回忆汇成了生命的河流，守望着每个游子的心灵家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