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日林景小记

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，林场夏日的风景，一山又一坡铺排在人们面前。三五成群的牛羊，悠然甩着尾巴，驱赶围拢在周身的蚊蝇，缓缓散落在低矮的丛林中，低下头，怡然自得地啃着青青草皮。尾随其后的牧童，对着那些离群而去、到处乱跑的牛羊，远远地“啪、啪”甩着嘹亮的麻皮鞭，刚才还昂头横冲直撞的牛羊，乍听到晴天“惊雷”的麻鞭声，一下子就温顺起来，悻悻然地回归到“大部队”中。 看牛羊吃得差不多了，牧童们光着脚板，手脚麻利地攀爬到碗口粗、丈把高的槐树上，抽出腰间别着的镰刀，“唰唰”几下，郁郁葱葱的槐树枝叶就掉落下来。机灵的牛羊争先奔到树下，咀嚼着槐树香甜的枝叶，母牛羊们不时抬起头朝着远处叫唤几声，不一会儿，小牛犊和羊羔们就从不同方向撒欢似地奔跑过来。不大一会儿功夫，牛羊的肚子就变得圆滚滚起来，悠然漫步到溪涧里喝水。有的则卧在土丘旁，太阳的光斑从枝叶中间筛落到林间的牛羊身上，吃饱后的牛羊们，一边舒舒服服地休息，一边香香甜甜地反刍。 刚才还在树顶纳凉的牧童们一下子便滑到树下，套上脱在树下的鞋子，风儿一样争相朝着林间的溪涧跑去，“扑通，扑通……”三个、五个，跳进溪涧流水中。平静的溪涧里一下子喧闹沸腾起来。孩子们在溪水中呼朋引伴，摸鱼捉虾，打水仗……琉璃般四散的水花落下去、溅起来，打在溪涧岸边的青草上，水滴溅到草丛里的蚱蜢身上，青绿油油胖胖的蚱蜢一下子张开不甚宽大、薄似轻纱的翅膀，攒足劲，“赤楞楞”飞到不远处的青草叶尖，青草叶不堪重负，缓缓俯下身去，蚱蜢顺着叶尖“哧溜溜”滑到草根，安静蛰伏在草丛中，才俯下去的叶尖一下子扬起来，依然摇曳地舒展着。 溪涧水里的小牧童们，在溪水间嬉闹，一个猛子扎下去，几米远的地方隐隐约约露出一个圆圆的小脑袋，拨浪鼓一样左右摇摆甩打着头上的水珠，双手举着左右摇摆试图挣脱束缚的泥鳅、草鱼儿。孩子们欢快的笑声在山林间回荡，安然卧着的牛呀羊呀不时立起耳朵偷听溪涧里孩子们的嘻闹。 太阳西斜，西山拗口处散发出淡黄泛红的霞光。傍晚来临了，牛羊安静地站起身，朝着回村的土路上走去。溪涧里的牧童们赶紧上岸，寻着岸边一支最长最挺拔的狗尾巴草，蹲在用泥巴垒砌的土堰边，飞快地捉起在水里摸到的泥鳅、草鱼儿，把它们穿成一串，拎着去追赶前面的牛群和羊群…… 悠然的风自林间穿进穿出，打着清凉的呼哨，淹没在暮色四合的绿林草木间，林场远远望去，更加苍翠，深远起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