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的手擀面

这两天我的胃口不怎么好，看到外面又干又硬的米饭更没了食欲，我不由得想起了母亲的手擀面…… 自幼丧父的母亲没读过一天书，早早地参加劳动，这也练就了她的心灵手巧。母亲的针线活是远近闻名的——用各种颜色的边角布料为我们做的书包、枕头，那些不显山露水的针脚，拼成了美丽的图案，就像艺术品一样；而母亲做的鞋子成了邻居三婶四姨们的样板儿。但最能勾起我想念母亲的是她做的手擀面。 上中学时候，学校离家有3公里远，学校里伙食不太好，母亲怕影响我的身体，就让我每天中午骑自行车回家吃饭。每天饥肠辘辘赶回家，香喷喷的手擀捞面早就做好了，我唏溜唏溜地两大碗下肚，那滋味，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口留余香。山区交通闭塞，经济条件也有限，没有反季节蔬菜，到了冬春季节就没有什么蔬菜了，为此，母亲还独创了一个西红柿保存方法，把西红柿切碎了装在瓶中，放在锅中蒸熟了，密封好，可以放置几年都不会变质——就这样不管什么季节都可以吃到西红柿了，用它做成酱汤，再加两个鸡蛋，调出的手擀面真的是色、香、味俱全。 每次回到家，不管是中午还是半夜，第一餐肯定是我爱吃的手擀面。记得有一年春节，河南全省普降大雪，为了不让母亲担心，就没告诉她我的行程。路上几经周折耽搁，到家时已是凌晨四点多，我站在大门外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轻轻叫了声“妈”。房间的灯“啪”地一下就亮了，“娃回来了？等一下啊！”门“哗啦”打开了，母亲趿拉着鞋子跑出来给我开门。借着窗户的灯光，我看到母亲只披了一件上衣，不禁埋怨：“急什么，不要感冒了。”母亲迳自接过行李说：“外面雪下得大，冷，快进来！”噢，她只想到了我站在外面冷，而忘记了自己的冷，就这样跑出来了。进屋倒了热水刚洗了脸，热腾腾的手擀面就端上来了。我正惊讶怎么这么快？母亲笑着说：“我估摸着你昨晚上不回来今天早上也一定会回来的，昨天下午就把面擀好了，菜炒了温在炉旁，开水瓶里的水倒出来煮了就好了。”我不禁感到一阵鼻酸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…… 去年春节回去时母亲病了，是舅妈给我做的手擀面，还是那面，还是那菜，还是那酱那汤，却缺少了记忆中那种的味道和感觉。母亲伤感地说：“我老了，擀不动了，没法子亲手给你做手擀面了。我看着母亲斑白的鬓角，以及岁月在她脸庞上刻下的年轮，竟无语哽咽……母亲老了，这么快就老了！常年的劳作使母亲的身体积劳成疾，腰酸背疼经常折磨着她。母亲就像一支蜡烛，照亮我们的同时却在消耗着她自己。离家在外，很久没有吃到母亲亲手做的手擀面了，但那种感觉、那种味道却永远留在我们的记忆中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