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念在秋
发布时间:2017-02-15 浏览次数:1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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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分已过,空灵清凉的秋风,一夜之间便拂了衣冷,摇了叶落。何为秋者?其色惨淡,烟霏云敛;其容清明,天高日晶;其气栗冽,砭人肌骨;其意萧条,山川寂寥。 对于入秋并未察觉太多异样,只是顺其自然地换衣换席换被,偶尔念着衣柜可再添新衣了。每日来回于摊贩云集的路间,一成不变的行程,一成不变的景致。在这个城市,不见秋叶的飘零,不闻秋虫的凄切,更引发不出秋士的伤怀、独客的微喟、思妇的低泣,也只有拂面而来的凉风,才微微感到凉意,偶尔遐思“秋月秋花秋江水,秋风漫城秋叶飞,秋鸦哀啼冷秋意,秋夜凭栏我共谁”的意境。 早间,弟说近日返乡,回老家小住几日。甚为惊奇,伯父怎会允诺他的这番闲情逸致?却原来是“外婆生病,庄稼无人收割”。一阵恍惚,已到收割的季节了吗?田野在哪?那片金灿灿的稻浪涌去何方?满载着丰收的喜悦的歌声又飘向了何处? 每天周旋在钢筋水泥的包围中,从一幢建筑出来,经历一条车辆呼啸的街道,走进另一幢耸立的建筑。漫山遍野的鲜花,碧波荡漾的田野,都已离我远去。若不是弟的一句“庄稼无人收割”,怕是连这世间有一个名词叫“庄稼”都忘却了吧。 念乍起,心已翔。记忆,一点一滴,如泡沫般汹涌而出:春日里,挽起衣袖裤腿,跟在浩浩荡荡的队伍后面,昂首向前,插秧去也。总是插好了自己的那棵秧苗,满是得意地学着他们后退,却不慎踩扁了他们已整齐插好的一片。或因脚踝深陷淤泥,奋力拉拔,却重心不稳,一头栽进田里,满头满身的泥巴,然后被拖到涧水边冲洗,并被下了 “边上呆着,不许再下来捣乱”的禁令。秋日里,满眼的金黄,风吹起,一望无际的旷野中,稻浪滚滚,一浪高过一浪。稻农们早早吃好饭,来田间收割他们一年的收成。小的时候,家里是不让碰镰刀的,弄伤手倒还是其次,他们最怕的是割不好糟蹋了稻谷。于是孩童们也只有跟在后面拾稻穗的份儿。更有淘气的会把自己隐身于稻浪中,玩些捉迷藏的游戏,却总是弄倒了稻谷,一顿教训总是免不了的。夏季,对于男孩来说是特别幸福的,他们被允许顶个赤膊跟在大人后面,去到小湖游泳。而我,身为丫头,且生性胆怯,只敢坐于石阶,双足没入水,感受那份清凉。堆火是最开心的,大人时常不让,便用“柴火怎么能让你随便玩,要烧,自己去山上拣柴火”的借口支开我们。我们那刻总是尤为勤劳,一群小伙伴,提着个破篮子几个东几个西的上山拾柴火去了。现在想来,那时说要堆火很有“醉翁之意不在酒”的嫌疑,其实最在意的是能在火堆里焖着的番薯或者鸡蛋吧! 漫步云端,畅想无边。同事的一声叫唤,让我瞬间跌落,魂魄归体!回归,回归,许久不曾回家看望年迈的爷爷了,总说等有长假了再回家陪陪他,却不念老人还能盼上几个春秋。 八月,已央,九月,授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