响 沙 湾

包头往北八公里即为响沙湾。 从包头出来乘车过黄河大桥，河面亮白如银，远远向着远方伸延，同行的小王说，冰上可走重车。每年的黄河都要春天来后才能慢慢化冰，化冰时会形成凌汛，严重的会成灾害。 包头在蒙古语里是指有鹿的地方。我说，温州历史上也曾有一个优美的白鹿衔花的故事，留下现在的别名鹿城，一南一北，竟可因名而同，也觉得有缘。 响沙湾本是不宜二三月游玩，就如同到内蒙看草原，这个季节滴水成冰，大漠吹着刺骨的寒风，草原的草都枯萎了，成了一片很醒目的土黄，只不过看到远远的天线，依然可体会到辽阔的大气象。但对于过惯了小桥流水人家、杏花春雨江南的南方人，倒并非一定要选择季节，在不同人的感受里总有不同的答案。那天到响沙湾，举目四周，远近皆为黄沙所包围，脚仿佛就站在沙浪汹涌的孤岛上，隔着冰河，对面就是从中学地理就知道的毛乌素沙漠，响沙湾即在毛乌素沙漠最南首，沙子极细，沙丘在风的吹动下，可以发出呜呜的鸣叫，流沙经常形成沙丘，使得响沙湾有一种常新的外形。名字也由此而来。 从蒙古包前经过，身后几辆沙漠冲浪车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。经不住他们的鼓动，我们包了一辆车。我们被冻僵的手脚吃力地爬上一览无余的“敞篷车”，响沙湾之旅也算正式开始了。 看得出这驾车的蒙古小伙子还是有不错的技术的，车在他手里就如同游乐场里的卡丁车一样自如，一会儿冲下60度的沙丘，一会儿又突突地冲过结着厚冰的河流。车上的我只怕一不小心掉到冰窟隆里，他的每一次加大油门的吼叫声，都使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里。最绝的是他在高低起伏的沙丘上的冲浪里所感受到的刺激，这与六月暑天在海滨浴场与碧海的冲浪是完全不同，沙漠的刺人的白毛风几乎让我们睁不开眼，脸和手都冻僵了，一阵阵峰谷间的上下来回，极细的黄沙扑面而来，但是看到一座座沙丘被远远抛至身后，内心深处升起了一股股快感。到了山顶，已看不到一个人，蒙古小伙子说七八月，这里人可多着。从一处处被遗弃的蒙古包的木质残迹，想必是人满为患吧。本来到响沙湾有一个节目是有必要去经历一下的，就是从山顶坐上一块木滑板，以黄沙为河，直冲到山脚，无奈冰天雪地的场面，早把这雅兴冲得无影无踪了。不过目睹如铁冰河，如染黄沙，一切都尽收眼底，深烙在心坎上了。 结束响沙湾之行是匆忙的，倒并不是我们不想多呆，是冷得我们无法呆下去了。看着同行者个个铁青着脸，连笑的肌肉都僵了，只得恋恋不舍地走。但匆匆的往返并无多少遗憾，大家还是满心欢喜的，毕竟看到了真沙漠，响沙湾是最本色的呈现在眼前。如果真的是人头攒动，纷至沓来，雷同于中国其它人满为患的景点，那才叫大煞风景。这种不重蹈覆辙，不随波逐流的行程，我们自定义为：反季节旅行。